Madness and modernism by Louis A. Sass 1ST讀書會紀錄(紀錄:彥汝/編輯:豪均)

2022春季不出聲不說話不讀書不出現也行讀書:Madness and modernism by Louis A. Sass 1ST讀書會紀錄(紀錄:彥汝/編輯:豪均)


1st. PREFACE

20220305 1900-2100/google meet//邀請客座:譯者林徐達

       這本書是李維倫推薦林徐達老師念的,覺得也蠻有趣的,大致上在思覺失調和現代藝術之間的展現,裡頭談到卡夫卡、波特萊爾這些念起來好像是有些韻味的作家,用這樣的角度來談好像蠻有趣的,就找了書來看,那時候其實有點投機啦,在準備慢慢寫碩士論文,那乾脆就把他翻出來,我就找梁永安跟我一起合作(之前一起合作《復返》的譯者)。
       梁永安很快翻完初稿就交給我了,這本書因為他翻太快,兩個月就翻完第一章到十一章,快到我說我也要掛這本書的譯者你要留些東西給我翻,很傳奇的一位譯者,相處起來很舒服,我負責細緻化、整理,有一些詞彙必須借助永安的敏感度,有些詞彙因為回到臨床專業需要我好好修改。翻譯的分配是:林徐達老師2017的序、後面兩章的後記和附錄、註釋,也有些困擾在於他已經翻了,因為2017年的序是放在第一章,有些字是關鍵的概念,但在永安老師翻譯的時候跳過去了,有些東西後來找不到必須要重新翻,默契有點沒安排好。
        會來參加這個讀書會的機緣是有次談到復舜他在翻的時候不會遇到我同樣的困擾嗎?比如說mind這個字眼可以依照文脈翻成「心智」是比較臨床的說法,有時候又翻成「心靈」,有時候又翻成「大腦」但又不太是一般來說的大腦,因此想要請教他,於是就被請來導讀,挖坑給自己跳。

關於翻譯過程

       復舜:有些字我有跟編輯來回討論過,mind是還好,因為在兩種心靈中,mind就是指心靈或心智。如果說emotion或是affect,有些地方接近情緒、有些接近情感,編輯本來說希望一致,但我就提說哪些情況用哪些詞語是我們比較可以習慣的,這很主觀。校訂的過程中也有來回討論,我先翻完之後給編輯修,我再修,來回修幾次覺得ok了,頂多就是一點小問題我們再請教審定,然後修完再給審定,所以檔案名稱就會很長。
       徐達:我這邊的經驗好像沒這麼認真,現在處理Geertz的文化的詮釋,是交給聯經的國內譯者翻,但講好聽非常佩服,講直接一點就是不知道他們這麼有社會責任都出這種很難賣的書。
       復舜:那時候這種比較規則性的東西就是給編輯處理,由他統一處理。
       徐達:如果各位有看到一些非英文的字母,我都會改成紅色字體讓編輯可以看得到,或是加底色,挑出來給編輯看,到最後版本定調之前會用搜尋再搜過一遍,這是跟梁永安學的。

        Insanity統一翻成「精神錯亂」、madness是「瘋狂」、利比多翻成「原欲」(豪均:我也會想說翻利比多。)這本書翻出來後本來是心靈工坊說提企劃討論要不要出版,因為要出版就跟Sass聯絡,那時候翻大概一半了,後來有出了2017年的版本,Sass再寄過來。估計是花一個月的工作天就可以做完,後來是這個過年沒日沒夜把它做完。Sass那時候跟我一來一回在討論,他就說舊版商務出版社已經說要翻了,但這麼多年來都沒看到他出版,他就建議我去跟北京商務聯絡一下狀況,我就聯絡,北京商務就覺得這本書太厚太濃找不到譯者可以處理這本書,北京商務就說既然已經有人翻了就想要這個版權,但版權在Sass手上他可以決定之前的合約是無效的因為沒有出版。林老師說不要讓北京代理簡體與繁體,就讓他們代理簡體就好,書裡面之所以會用精神分裂正就是因為先給中國那邊翻,因為他們還在用這個詞。Sass把他的版稅降低,所以譯者和作者都拿同樣的7%版稅。註釋有說這本書出版哪幾個版本。反正就讓北京簡體版先出,就是現在這個版本,我也不想弄企劃(指台灣),繁體版可能再等個一年吧。

Sass是怎麼樣的人?

     還蠻年輕的一種談話經驗,彬彬有禮,非常可以同理你的處境、困擾。光用通信就可以知道這些事情喔?對,因為那種談話會談到細節,不會只是好很好我們隨時聯絡,他甚至會主動寄他剛寫好準備要投稿的文章給我看,而且他每次來催稿都很客氣。翻譯是個有趣的過程,因為你會知道很多八卦資訊在裡頭,彷彿一些印象,老布魯樂和小布魯樂在討論什麼事情的時候,就是在Sass的附錄裡頭談的。
       這本書裡頭談到一些思覺失調的亞型,這是DSM四版才有的五版沒有(豪均補充:英國精神科不是完全按照DSM,而是有自己的一套類似DSM的診斷準則),所以好像說Schizoid、Schizoaffective就是照四版的翻譯。


Sass的觀點如何把思覺失調跟現代性連結起來?這本書的重點、關鍵概念是什麼?兩個主張:

                                                              

關於hyperreflexivity「過度反身」的概念

        Sass在談reflexivity跟reflection的時候他認為有一些差別,同樣我們都對一件事情獲得覺察的時候,reflexivity會比reflection多了一種往內造成的痛苦。人類學對於反思這個字眼,在writing culture裡頭其中一個章節有談到reflection跟reflexivity的差別,一樣都是反思,但是reflex是對於向內的、對自己的反思,如果我們是對社會的反思則是reflection(豪均補充:我覺得是「內省」班雅明式的那種痛苦)(復舜:我覺得反身通常是指自身,但反思是沒有具體指涉的)

豪均:這必須回到人類學討論身體的脈絡,他不只是理智上的,而是很身體式地去反思。

徐達:人類學家談身體談不多,而且談得糟糕。

豪均:我讀人類學的身體也是拼湊過來的,沒有辦法有一個人把他說清楚。

徐達:談身體的人類學經驗,我覺得這一塊有他非常受限的局限性,我的意思是,他變成是在跟自己講話,身體是很私人的,但在人類學的文化社會脈絡底下,私人的東西必須要出來作為社會性底下的內容,啊這個東西一直出不來,比如說我們有學生做阿美族上山打獵的身體感,可是就會變成,你要勾連到文化的情境的時後,要不非常堅硬、要不就是非常個人化的經驗感知,他就會變成好啦你的身體感,面對動物、面對文化的生態知識,就離的越來越遠了,有一些很難的地方需要克服。

        這個概念也直接扣連到他為什麼把瘋狂與現代主義談在一起,他把後現代主義放到現代主義裡面談,他是現代主義的一種亞型,所以這本書在談現代主義的時候都包含了後現代主義。他認為說現代主義這樣子的觀點,書的後面也有去區分modernity(現代化的發展)和modernism(意識的範圍),但很多時候其實是沒有太大的分別的,但他為了要去講說是有差的,我的理解是modernity是比較物質一點,modernism就是比較意識形態。他認為說瘋狂和現代主義這一部分,都是跟自我意識有關,就是說現代主義的起源是因為自我意識的抬頭,所謂的現代其實就是一個自我意識史。思覺失調也是涉及到一個意識,但他是過度意識,用這個論點去推翻克雷珮琳這種早發痴呆症這種定義的時代,認為思覺失調的prototype其實就是變笨。思覺失調不是失去思考的能力,而是過度思考的能力。所以這種過度意識裡頭,他在書裡頭有談到一個例子,就是有個病人突然間停下來看著自己的右腳就在想我要往前走一步,我的右腳怎麼會知道我要走就知道往前走一步,他怎麼會捕捉到我的想法,這個方向性就是Sass想談的,當他想到自我的存在的時候就想超過了。
       我在讀Renee這段,把本來所有東西物與物之間的連結斷掉了,但又對物的感知放大了,所以會對世間萬物感到陌生,他本來視為背景值的東西放大了。Sass把這樣子的現象又直接拉到文學的討論裡頭。Sass其實是用一種病理學的方式去重新檢視這些作者跟畫家,他看到的是這些生產者跟畫家,所以它呈現出來的這些作品、去再現這個作者的精神狀態。就是把病理延伸到處理所有藝術作品?把作者特殊的思緒方式、看待世界這種很奇特的模式,把它放在一個病理化的平台上去看,然後才看到作品,他的第一眼或許是看到作品,但他看到的是作品背後的創作者,所以你看他談卡夫卡、波特萊爾、安迪沃荷,他會先這樣講,比方說談審判、談城堡,他起手式會先是他認為卡夫卡在寫他自己,所以才能透過作品去看見作者,比如說卡夫卡的陰暗特質、波特萊爾的不屑一顧,就很像我們在醫院裡面會看到的哪種人這樣。所以,精神分裂症的患者並不是變得不聰明、變笨,而是他們想太多,這是我覺得還蠻現代性的一個觀點。

關於Alienation「疏離感」

        第二個是:alienation「疏離感」,除非是他談到社會學用語的時候才會回到「異化」的字眼。這樣的疏離感其實是一個人對於他自己的現存感,跟後面的另一個關鍵字是互相乎意的,是對現實感的擾亂,所以疏離感一方面是想太多,二方面又覺得自己抽離掉了,這是他覺得思覺失調最大的特色。現代主義與後現代主義這一部分,他希望能夠透過文學的、藝術的這種展現形式,去捕捉到同樣是這樣子的一種氣質或是quality(質感、特質)

        第八章是獨立來看的,第九、十章到結束的地方讓我覺得很厲害,但我還沒搞懂,他把前面這些文學家、藝術家的作品,拉回到哲學層次,重新去談海德格,這群哲學家裡面最慘的是尼采,海德格的那種unworlding其實很慘,那他後來在談德希達去呼應柏拉圖的洞穴理論,海德格也有談洞穴,他轉去談德希達並且不同意他,後面已經是很像看煙火、不同層次的操作。整本書最後在處理柏拉圖、海德格,乃至德希達的洞穴見解,在正文的結尾是很平淡的。但附錄卻顯得五彩繽紛。這是很奇特的閱讀經驗。

        立場:「理解的樣態」(mode of understanding)採取了雅思陪的詮釋理解的病理學、採用了維根斯坦的、採用了Geertz這種詮釋的觀點,去探問意義這件事情,你給出的資訊跟你搜集的這些資訊,作為一個研究者是把資訊搜集起來並給出意義,他裡頭並不在於解釋,他是在於詮釋他的意義。

        還有一個是他在序裡頭補充的,這幾年對於精神障礙患者的污名化,他覺得確實有一些人,他同意且同理的去認為說,我們不該說這是精神分裂症患者,而是一個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人,Sass至少證明了他有關照到這一點,和這可能的污名化(這個人的所有都是神經病),他有說該區分的時候他有區分,可是有一點點的危險是,好像也不該區辨的這麼清楚,因為思覺失調的變異性實在太多了,當我們把一個人的特性抽離開來,就把思覺失調就當成僅僅是個病,而是他確實會影響到那個人,影響他怎麼想、他怎麼應對

        Embodiment,我們在處理的疾病是很跟人相關的,可能可以用藥物處理,但內在邏輯還是很人文的,Sass認為他甚至是會轉變成很個人的特質,所以不單純把它看成是一個病、或是一個病人,而是這也會成為他的一部分。(豪均補充:PD的污名,那個mode很常是為了管理而不是給醫療)


  • 讀書會行政事項:

    • #1每次導讀形式/內容取得方式:雙人搭檔,會發行前信,有問題寄給wedonotcryinvain@gmail.com

    • #2決定下次讀書會的時間模式 3/25 1930 得宜第1章、豪均第11章

    • #3導讀的要求/參與者的要求需要存在嗎?:導讀人負責讓大家聽得懂,參與者發言要在對話脈絡。

    • #4平時的溝通平台? notion不好用要換啥? 現在還好。

關於對異質性、多樣性:

    • 我在做很現象學式的觀察,我自己邏輯版本的推演、內容的部分反而不是我在診斷考慮的時候,他的確有種思考形式的障礙,是共通的,但內容是會有他的特殊性的,病徵的表現方式會有共通性,假如要處理跨文化的精神醫學問題的話可以參考清大林淑容、長庚李舒中,臨床我們是很實作導向的,我們在處理精神病裡的時候就是有個方向性,我就是要去醫治他

    • 跨文化的病徵他後記也有談,他也有去談思覺失調是否是現代化之後的產物?有些人類學家去還沒開發的地方沒有看到精神錯亂的人,有一些解釋是可能是因為透過巫術或是沒有給社會壓力,五十年後回到這個部落,後來有些西方資本主義化的經濟概念,就發現高比例的精神疾病患者成長。Sass也不是相不相信,而是交代了跨文化精神疾患與現代化經濟模式的可能關係。(但我們覺得這部分的民族誌資料有點弱。同時Sass也談得有點快有點薄。但畢竟這不是正文,是後記。這樣的內容質量,還算是合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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